《犬子》楔子 3x3
- 蓮生

- Jun 9, 202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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Updated: Sep 16, 2021
這夜宴飲興盡,窩闊台已爛醉如泥,枕在察合台身上昏昏欲睡。迷糊間,只見闊端同蒙哥低語幾句,蒙哥便扶起曲出,放在闊端背上。闊端背著曲出,領著蒙哥,對他幾個行了禮,才出門去歇息。窩闊台半夢半醒間,見曲出又著了兩年前那身海青衣,不禁回味當日良辰。
話說西征路上,漫漫數千晝夜,窩闊台無一日不掛念三子曲出。
察合台常同他打趣道:「長生天贈我木禿堅,又送你曲出,真待我倆不薄。不如你我自此戒了酒色,以報長生天好意,如何?」窩闊台一笑置之,心中思念卻日甚一日。他的曲出在家可好?如今長成了甚麼模樣?聲聲「阿爸」猶在耳畔,害他歸心似箭,只盼速戰速決,不願在路上蹉跎。
然而他率术赤、察合台攻破玉龍杰赤,同察合台回范延堡同成吉思汗會合,只見死寂廢墟,尋不著木禿堅身影。成吉思汗召他倆進帳飲宴,借題將諸子痛罵一番,待察合台主動請罪,才道出木禿堅死訊。原來木禿堅隨成吉思汗攻范延堡時,不幸身中流矢,就此魂斷城下。成吉思汗悲憤交加,攻陷此堡後,殺了個寸草不生,奈何已換不回他愛孫性命。
窩闊台心頭一震,不敢看察合台神情。他坐在察合台身旁,只見察合台雙手微顫,卻一言不發。若戰死的不是木禿堅,而是他的曲出,他又怎能自持?未及細想,已然心如刀割。此時成吉思汗令道:「察合台,不得落淚。」察合台應了「遵命」,強作鎮定,上前為成吉思汗斟酒,不慎碰倒了酒杯。葡萄美酒灑了他一身,殷紅如血,教他登時愣住,旋即倒地昏厥。
死城內外滿目瘡痍,陰森可怖。白晝晦暗如夜,入夜急風嘶吼,直如冤鬼哀鳴,教人不得安眠。察合台仍未醒轉,窩闊台守在他榻前,久久不敢闔眼。然而倦意襲來,將他拽入一片混沌。夢中流矢如雨,從城牆縫隙迸射而出。他心知難逃一死,卻見曲出在不遠處,便冒著箭雨奔上去,將他護在懷中。他才抱緊曲出,背心已中了箭,痛得他猛然驚醒,出了一聲冷汗。
窩闊台驚魂未定,已被察合台按在榻上。察合台雙眼紅腫,掛著滿面淚痕,淒然道:「三弟!長生天恨透了我罷!」窩闊台不答,默然擁他入懷,任他將滿腔悔恨洩在體內。自此,窩闊台再不敢對察合台提及曲出。滿心牽掛湧上喉頭,又生生吞回腹中,化作夢中聲聲呼喚。
成吉思汗一行班師回到蒙古,商定在窩闊台封地暫歇,這年曲出已滿十五歲。一路上,窩闊台在心中連連自問:十五歲的曲出,會是甚麼模樣?
一行見著遠處氈帳,漸漸放慢腳步。窩闊台只盼見著曲出,遠遠已想喚他名字,卻見兩個人影,從氈帳那頭策馬而至。那兩個少年下了馬,一同對長輩行禮。窩闊台一眼便認得為首那人,正是他次子闊端。另一人頭戴卷簷帽,生得精瘦白皙,不苟言笑,默然跟在闊端身後。
這年闊端才十七歲,那神情老成持重,似已當家了好幾年。成吉思汗笑道:「窩闊台,你看這壯小子,年紀輕輕,頗有汗王風範。」窩闊台只笑說「謬讚」,不再多言,卻往闊端身後瞧。闊端只道他在尋貴由,道:「阿爸,大哥前幾日舊病復發,昏睡了幾日,今日才醒,還在帳裡歇息。」窩闊台面色一沈,道:「罷了。」他正要問曲出去向,又望了望察合台,自知不便提及愛子,只好嚥下話頭。拖雷卻不住打量闊端身後的少年,瞧了窩闊台一眼,道:「阿合,這少年英傑可是曲出?」少年卻道:「阿爸,是我,蒙哥。」
這父子一問一答,引得眾人登時哄笑。窩闊台笑道:「四弟只顧攻城掠地,連親兒都認不得了?」成吉思汗亦道:「拖雷,我們在此歇些時日,也該帶蒙哥回一趟大斡耳朵。不然你父子久別,早成了陌路人,他日後怎承你志向?」拖雷便應了,將蒙哥召到身旁。
成吉思汗轉而問闊端:「你三弟那裡去了?」闊端只說曲出在操持晚宴,話間他一轉身,便見一人一馬飛奔而來,不禁喜形於色。只見那少年著一領泥黃海青衣,在不遠處下了馬,昂首信步走來。他較蒙哥矮些,生得俊秀可人,像極了少時的窩闊台,眉間卻多了幾分脫俗從容。窩闊台目不轉睛盯著愛子,還盼他撲進懷裡,曲出卻對各人行禮,請眾人到大帳飲宴,闊端便著怯薛去請貴由。可不知那個多嘴,將木禿堅死訊吿貴由知,貴由突然慘呼一聲,又昏倒在榻上。窩闊台本不想見著貴由,見怯薛獨自回稟,心下舒坦不少。於是一行就地安頓,輕歌曼舞,醇酒佳餚,各自盡興不提。
當夜,窩闊台便留曲出在帳中同寢。夜色越發深沈,他仍捨不得入睡,擎燈到榻前,細細端詳曲出。只見曲出敞著衣襟,胸膛微微起伏,安然躺在羊毛氈上酣睡,當年坐他膝上的小童,已長成翩翩少年。他想起長眠焦土的木禿堅,胸中一陣刺痛,卻不禁暗自慶幸;不覺雙手一抖,燈亦暗了一瞬。他將燈放回案台,想擁曲出入懷,不忍驚擾,只好收了手。少年呼吸氣息縈繞耳際,又誘他湊上前去。他觸到曲出雙唇,卻驚覺心中妄念,黯然退開,整夜不敢靠近。
之後幾日,窩闊台若無其事,如常同曲出同住。可他心中忐忑,夜裡輾轉反側,仍教曲出看出了端倪。這夜曲出先他入眠,他又故技重施,細細端詳愛子一番,便湊上去親他臉頰。此時曲出卻緩緩睜眼,教他驚得猛地退開,轉過臉去。曲出見他失態,似在意料之中,悠悠道:「阿爸,兒有一事不解。」他見窩闊台不作聲,便問:「阿爸留我同寢,卻不敢親近我,可有難言之隱?」
曲出這話入了他耳,教他心中邪念再起。這曲出直如林間幼鹿,不知獵人凶險,邊奔走邊回望,誘他上前捕獵。曲出卻不曉得,思索片刻又道:「阿爸,木禿堅阿合已不在人世了罷。」窩闊台一頓,不及反問,曲出便續道:「那日宴席,我和二哥伴阿爸左右,蒙哥阿合坐四叔旁。二伯父卻似孤雁一般,默默自斟自飲,還不敢看我們。」窩闊台沈默片刻,才長嘆了一聲。曲出坐起身,繞到窩闊台身前道:「二伯父平素嚴厲,恐怕此刻亦懊悔,不曾向木禿堅阿合展顏。」
窩闊台聽此,雙眼一紅,再也按捺不住,一把將曲出擁進懷裡。曲出環抱他背,蹭了蹭他衣領,輕道:「阿爸,草原外強敵環伺,免不了南征西討,總有別離之日。怎可為了不陷離愁,相聚卻不相惜?」窩闊台將他抱得更緊,良久才輕道:「我兒說得是。」他不開口猶自可,話一出口,不由得簌簌落淚,落在曲出額上。曲出同他拭淚,又跨坐在他身上,將他擁在懷中,低聲哼曲安撫。
他埋頭在曲出胸前,細嗅羊乳羶香,漸漸迷醉其中。流連良久,才怕他受寒,抄起枕邊的海青衣同他穿上,才摸進他衣裡愛撫,不時輕捏他乳首腰側,故意引他叫喚。曲出聰敏早慧,卻不知這是逾矩之事,被他摸得舒坦,乾脆把褲子踢了,輕喚一聲「阿爸」,捧起他臉,往他唇上又親又咬。窩闊台任他索吻,抱著他腰,探進他臀間幽秘處。曲出懵懵懂懂,體內炙熱酥癢,不知如何消解,便張開了腿,往他身上貼去。
窩闊台抱起曲出,到矮櫃裡取了酥油,又坐回榻上,指頭沾了酥油,往他體內探去。曲出渾身一顫,低哼了一聲,望著他阿爸,既受用又不解。窩闊台笑了笑,銜住曲出雙唇,親得他迷亂時,便將指頭緩緩推入他體內。如此小心翼翼進出百回,曲出未曾不適,已被快意淹沒。
窩闊台吮去他身上細汗,添了一指,又抽送了百餘回,自知到了火候,便掀起衣袍,把陽物抹遍了酥油,擠進少年體內。突然天邊一聲驚雷,曲出嚇得抱緊了他,教那物順勢滑入深處。窩闊台這才心虛自問:莫非此舉觸怒了長生天?他正要鬆手,曲出卻抓緊他衣袍,不願他退出去。他便把心一橫,抓住曲出連連抽送。
帳外電閃雷鳴,隆隆不絕於耳,掩去交合之聲。少年的海青衣雙袖別在背後,隨著推引上下翻飛,蒼鷹一般迎風展翅。然而朔風無情,直如獠牙利爪,割斷帳外鬃繩,掀開了天窗一角。曲出生怕急風分開他兩人,緊纏在他阿爸身上。可他體內情潮洶湧,教他渾身輕飄飄的,手也使不上勁,抓不緊他阿爸。窩闊台見帳內忽明忽暗,生怕長生天奪去他兒,更將那物事頂入深處,同他愛子化作一體。
怒雷中盤桓許久,曲出忽然一聲輕嘆,身子往後一仰,雙腿夾緊了他背。天窗口幽暗微光,正映出他迷醉神情。窩闊台一手抱緊他腰,免得他往後跌倒;另一手往身前一摸,果然碰著一灘黏稠,便沾了送進口中,吮了個乾淨。曲出這才緩過神來,喘息未定,已展顏歡笑,往他面頰輕啄。他將曲出輕放到枕上,又添了酥油,奮力送入。此時雷聲又起,驚得曲出一顫,身子猛一繃緊,教他登時洩了。
帳內雲雨漸歇,窗外風雷亦止。曲出樂極倦極,倒在他阿爸懷裡安然入夢。方才異象不過虛驚一場,四週又漸寂寥,只聽少年輕聲呼吸。窩闊台把曲出拾掇乾淨,放在羊毛氈上,倚在他身旁,邊撫他髮辮,邊端詳他睡顏。長生天賜他的愛子,他怎疼愛得夠?只要博得愛子一笑,那怕獻上性命,他亦在所不惜。然而方才之事,長生天可會記恨?只怕他這凡夫俗子弄巧成拙,辜負了長生天一番美意。然而他轉念又想,既然父子本為一體,雛鷹終將離巢,何妨趁愛子羽翼未豐,骨肉相親一回?
如今窩闊台枕在察合台身上,又禁不住重溫舊夢。當夜將曲出又抱又親,仍難表心中情意,趁他熟睡,悄悄往他頸上掛了串卷草紋金珠項鍊。不知曲出可曾記得此事?此行他返大斡耳朵,奉成吉思汗命,告世人知他將繼位;然而他心裡明白,他將是眾人的汗,卻早已是曲出的部民。
貴由得知悲劇的反應是不是更新後增加的?感覺更加強了貴由對木禿堅的思念和悲傷。
察合台的痛心疾首每看一次虐一次,從愛子心切到心如死灰,太淒涼了。
窩闊台對曲出的愛護珍惜寫得好美!聰穎體貼的小曲出彌補了父親坐立不安的後怕,以及對未知的恐懼。父子結合超級美,又很感人!
窩闊台難得一回的這麼照顧人,還怕弄痛孩子,珍視在手心的妥妥貼貼。親暱的曲出真的好甜好討人喜歡,還主動安慰父親,難怪冷酷如三也栽下去了還栽的徹底。
帳中深情映襯著上天的驚雷,就如長生天所不容,卻不得不見證的愛。愛到深處又驚險萬分的感慨。
「這樣,我曾占有你,像一個美夢,
在夢里稱王,醒來只是一場空。」(引用自十四行詩)
啊啊啊啊父慈子孝的戏码真好看,窝阔台好温柔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