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濠鏡春華》第三回 愁緒卻由心上起 快意當是險中尋
- 蓮生

- Jun 7, 20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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Updated: Mar 3, 2021
這邊廂東堂裏鬧得雞飛狗跳,那邊廂皇宮裏,趙檉卻死氣沈沈的。自那日聽沈魚一曲,不過半炷香時間,那調兒卻一直縈繞在他心頭,久久不散。衹恨當時聽得太入神了,連曲名也不記得問。
這般朝思暮想,漸漸的茶飯不思,衹求那沈魚來解他心結,又暗地裏派人去東京各大瓦子找他,卻一無所獲。趙檉還不信邪,屢屢派人尋找,卻毫無音訊,日漸的失望了,居然害出病來。
那這沈魚到底那裏去了?原來東堂裏出了靈玉的事兒後,那龜公衹道是沈魚殺的人,又見沈魚不辯解,便報官把他抓回了衙門。公堂之上,沈魚卻一概不認,證人又指不出旁人來,那官老爺衹道沈魚賴帳,便命差人當堂杖責,打到他招為止。
沈魚也不反抗,任得兩個差人把他按在地上,另外兩個掄起棍子,便往他身上一頓招呼。沈魚好歹練過武,性子又倔強,衹想今天便是要教人打死了,也一概不就範。那官見打到沈魚不省人事,都問不出話來,便先收他入監,容後再談。
沈魚一覺醒來,見身在牢獄,衹嘆命運不公。認也入獄,不認也入獄,那良民和罪犯還有何區別?若是早知如此,還不如順著衙門口風,早些認了算了,還可以博個從輕發落。這下好了,殺人償命,什麼治病,什麼行俠仗義,都將化為烏有。
沈魚趴得渾身發麻,正要動動身子,衹覺腰背處比初夜還痛,衹得又趴下身。環顧四週,衹見些雜草老鼠,卻不見那五弦阮,頓時焦躁起來。可轉念又想,那樂器也是有傲骨的,這兒骯臟潮濕,終日不見天日,寧可被一把火燒了,也絕不屈尊於牢獄。
沈魚尋不著阮,卻見牢裏還有另一人。衹見他端坐在個角落,腳腕上戴著腳鐐,衣衫頭髮都髒兮兮的,似被關了好些時日。沈魚見他似乎合著眼,才敢細細打量他,看他劍眉入鬢,鼻若懸膽,生得一表人材,卻是個階下囚,若不是含冤入獄,便是殺人越貨之徒,若人品性不好,要皮相有何用?不過衹論皮相的話,對面牢裏也有幾個相貌頗佳的,但衹可遠觀,不可褻玩,有等於無,好生沒趣。
雖有「乾柴烈火」一說,可沈魚安靜了一會兒,面對滿目濕柴,居然也生出火來。他暗罵自己身子不爭氣,又慶幸自己手腳無枷鎖,見身旁那人依舊閉目,又環顧四週的牢房,見都有人,加上身子又痛,便不敢弄了。可禮義廉恥終究是人定的,心裏的慾念一起,那些規矩便也土崩瓦解。
起初他衹敢側臥對著牆,偷偷摸摸的弄,弄得火盛時候,巴不得那漢子也來蹂躪他,那人卻始終閉眼打坐,不聞不問,教他好生難受,顧不得四週目光,伏在那草席上,手臂一陣猛顫,仰起頭陣陣喘息。他手上動作漸速,喘得越來越急,一陣抽搐之後,便突然的長長舒氣,累倒在地。
這沈魚悄悄的弄了幾日,倒也還洩得了火,週圍似乎無人發覺,便安心了。休息了幾日,傷也好多了,見衙門似無處死他的意思,又無放他出去的打算,便想著在這兒也是度日的,總不能同那些階下囚同流合污,倒不如找些事情來做。於是便盤腿打坐,意圖驅趕心魔。起初還稍奏效,可過了一陣子,又開始空虛了,比先前幾日加起來還難受。之前都不敢弄後庭的,可他慾火正盛,顧不上羞恥了,趴在那草堆上,指頭兒插進後庭去弄,掌心擊到尾椎處,弄得啪啪作響,直如同人交媾一般。
弄了一陣,沈魚便不滿了,衹想即使把五個指頭全塞進去,也不及陽物抽插來得舒爽,便滿牢房尋棍兒棒兒,打算磨滑了用,卻瞥到身旁那漢子也在望著他。沈魚本來還羞於啓齒,這會兒慾望驅使,便喘息著問道:「官人,咱家寂寞得緊,不如⋯⋯」那人打斷他,笑說:「我看你都自瀆了好幾日了,怎地?五指終究不及肉棒兒好麼?」
沈魚湊上前去,撥開他亂髮,見他笑起來更是英俊,眉宇間帶著一絲邪氣,教人更是神往,若他好好整理一番儀容,光是相貌也殺人無數了。於是又摸進他褲子裏,掏出他那話來,衹覺握在手裏甚是粗壯,便笑道:「那當然不及官人的肉棒兒。」
那人衹報以一笑。沈魚又問道:「官人尊姓大名?」那人道:「喚我追月便是。」沈魚親了他臉,喚了聲「追月」,心想這副面容,倒配的上這風雅名兒。
追月聽得他喚,又不禁一笑。沈魚奇道:「官人你笑甚麼?」那追月道:「咱家明日就身首異處,不想今日還有豔福。」
沈魚倒是頓了頓,見追月依舊淡然,也不知該如何說話了,捧起他臉兒便吮他唇,那追月也順勢回吻之。沈魚一邊親,一邊弄追月那話。追月也似乎禁慾了好段時日,那物事很快便硬了,口裏狂親之餘,一陣一陣的挺腰,在他手裏摩擦。
那兩個親得唇瓣兒都腫了,才各自鬆開。沈魚再望望追月,衹見他的神情,已同自己一般渴求,正要彎下身去同他品簫,那追月突然發起狂來,跳將起身,把沈魚按倒在地,邪笑道:「你可知我為何獨自在這牢房麼?」
不等沈魚回答,他又說:「死在我身下的人,比死在我手下的多得是。你居然自己送上門,你便不怕死麼?」
那沈魚聽他說書人般的措辭,不禁失笑,便順著他口氣道:「我看是你死,還是我亡?」
追月二話不說,撕掉了沈魚褲子,托起他屁股猛地進入,便是一頓攪動抽送。沈魚教他一陣狂弄,便渾身顫起來,不自覺的挺腰,哀求道:「再來!再來!」這般一叫喚,引得附近牢房的人一陣騷動,似看比武一般凝神屏息。
那追月聽得,頂入得更用力,兩手麻利的扒開他上衣,掐著他雙乳,隨著腰間動得越快,掐得也越狠。沈魚教他弄得三處都痛,隨後快意才爆發在體內,爽得他話都說不完整,求饒的話一出口,都成了喘息呻吟。衹見他倒在亂草上,雙目失神,嘴角流涎,口中淫聲在牢房裏此起彼伏。
自浮笙之後,追月是第二個可以弄得他如此暢快淋漓,渾然忘我的。凱爾畢竟是個正人君子,雖然好玩樂,可畢竟出於尊重,自打那次掐過他脖頸,凱爾好似自覺過火一般,在床上也變得恭恭敬敬,凡事點到即止,教他好生不爽。靈玉伺候人也許還了得,可到了翻身之日,居然便不知所措了,虧他生了副男人的器物。
沈魚想到這處,又想靈玉為他而死,自己還暗地裏這般奚落他,實在是有違道德。不過還多虧這冤假錯案,此時棋逢敵手,當要好好較量一番。
本來沈魚想他同追月,定是旗鼓相當,教他這般一折騰,果真是招架不住。此時獄卒聞聲趕至,赫見他兩個顛鸞倒鳳,衹想追月明日都上斷頭臺了,不如借他之力,好好教訓沈魚,便不制止,衹站著看。牢裏那兩個卻旁若無人,直如發情的野獸,那獄卒衹覺不堪入目,便走開了。
追月終於放開沈魚雙乳,又把他腿扳得更開,整個人伏上去,好似舂藥一般律動,直要碾碎沈魚。沈魚幾近極樂,已聽不到自己叫喚,衹盼他插得再深些,再用力些,好把他身子搗個稀巴爛。
正是沈魚渴求時候,那追月反倒不弄了,抽將出來站起,一把抓起沈魚,叫他跪在自己跟前,握起那話兒敲到他唇上,見沈魚一開口,便用力塞了進去。沈魚空虛得渾身酥癢,口裏卻被充滿了,滿心的不甘,那人卻在他口裏抽送起來,弄得他也火了,猛地松開口,一把將追月摔到地上,一屁股跨坐在他腰間,把他那話塞到穴裏去,用力的夾緊了,再上上下下的吞吐。
那追月頭一次被如斯反抗,甚是驚愕。沈魚衹顧著爽,上下動著身子,衣衫敞著,滑到手肘處去,害得追月又忍不住伸手去摸,道:「你比我想象的要放蕩得多哩!」
沈魚挺起身子,任他那雙手渾身亂摸,動作卻絲毫不減緩,害得連聲音也顫起來:「那⋯⋯那官人你⋯⋯歡喜麼⋯⋯」追月長長喘道:「死而無憾。」沈魚動了一陣,衹覺快到極致,突然抱住追月,一邊胡亂的親他吮他,一邊喘息道:「官人⋯⋯官人快些幹我⋯⋯咱家好歡喜你的肉棒兒⋯⋯」追月卻一動不動,等沈魚攻勢稍息,才冷不防往上一頂,弄得沈魚一陣顫慄,不禁叫喚出來。追月便打鐵趁熱,又按他在地,瘋了一般衝刺,見沈魚渾身抽搐,更是奮力,不出一會兒,沈魚便挺起身子,那精兒噴薄而出,隨即累得癱倒在地,險些昏了過去。追月見也是時候了,故意射在他胸前,粘住他胸前的絨毛。那沈魚意猶未盡的望著他,懶洋洋的用指頭沾了胸前的精華,放到口裏吮了吮,才軟軟的說了聲:「多謝官人。」
次日晨,沈魚還未醒,獄卒便把追月押了出去。開鎖聲驚醒了沈魚,衹見那人被戴上木枷,臨行還望了他一眼,似笑非笑的,既似嘲弄,又似不捨。沈魚目送他離開牢房,心裏倒暗自慶幸,昨夜的事兒,羞恥也好,快樂也罷,都將隨那人到地府去了。
聽得那人腳鐐聲漸行漸遠,沈魚終是有些良心不安,這般心裏鬱悶,又生出慾望來。正要打個手銃便就寢,兩個獄卒把他抓了出去,說二皇子要保他,先前的事便一筆勾銷。那沈魚卻不欣喜,問道:「真兇還未繩之於法,這便不了了之了麼?」那兩個獄卒便道:「你不用理會。」那沈魚頓時又憤又恨,好歹也是一條性命,怎說不追究就不追究了?真恨不得自己被處決,以慰靈玉亡魂。
兩個獄卒把他押到牢外,交與來接他的官差。那官差請他上車,帶他到一處客棧,好生梳洗了一番,又換了身行頭,吃了好些酒菜,才動身上路。
沈魚便問:「咱家們這是要去那裏?」一個官差答道:「進宮。」沈魚又問:「我的阮在那裏?」那官差又答:「已經在宮裏頭了。」沈魚這才放下心來,上車去了,然後一行進宮不提。
那兩個官差送沈魚到宮門,便有兩個宮人來接他,同去趙檉的寢宮。方才還身陷牢獄,如今搖身一變,又成了宮中的樂人,這般一來一回,真是個啼笑皆非的夢。
那皇子本來還病懨懨的,一見他來,馬上病好了大半,正要下床迎接,卻突然一眩暈,差點兒跌倒在地。沈魚一個箭步,上前去接住他道:「殿下抱病在身,莫要操勞。」趙檉便順勢伏在他懷裏,喜極而泣道:「我看見你,病就好了。」沈魚便安撫道:「勞煩殿下久等,在下實是罪大惡極。」趙檉把淚都蹭他衣上,抱得他更緊,又道:「我既救你出來,你還何罪之有?」
沈魚見趙檉還未復元,乾脆一把抱起他,便要放回床上去,卻覺他身子又暖又輕,抱在手裏軟軟的,忽地便臉紅了,卻怕失態,便輕輕放他在被子上,卻見他枕邊放著那五弦阮,頓時哭笑不得。
那皇子眨著眸兒,滿臉淚痕,可憐兮兮道:「咱家見不著你,衹好每晚同他睡了。」又抱起那阮,遞與沈魚道:「上次聽君一曲,還未聽得真切你就走了。你可否再奏一次?」沈魚欣然答應,便到一旁坐下。
趙檉便半臥著,托著腮幫子等他調音,又道:「你還未告訴我這曲兒叫什麼名堂。」沈魚道:「這曲兒本來是配李易安的『如夢令』的,可惜等我譜好曲,樂坊已把我除名了。」趙檉道:「是那『清風八詠樓』麼?當真忘恩負義!」沈魚淡然道:「算罷,都過去了,如今獨個兒也挺安樂。」便坐直身子,擺好架勢。趙檉倚在床上,看著他奏阮。隨他那竹撥兒輕掃慢挑,曲兒清泉一般湧進心頭,不自覺的合眼。
仿佛中,他似乎離了皇宮,到了片青翠的樹林,病也似完全好了,便一路順著石徑兒玩耍,林間觀蝶舞,溪畔聽泉鳴,又無人打擾,好不快意。又似月下泛舟,晃晃悠悠的,伸手去弄那水波,卻把那月牙兒弄碎了。
趙檉正沈醉其中,曲聲卻戛然而止。趙檉好不願意的睜眼,卻見沈魚雙手發抖,滿面緋紅,張口急急喘氣。沈魚也覺體內慾火又捲土重來,絕不能教趙檉發覺,於是明明腿間難受,卻裝模作樣的捂胸。
那趙檉嚇得不輕,想扶他又不敢,急問:「你怎麼了,舊病又犯了麼?」沈魚衹低聲道:「殿下抱歉,在下恐怕要先告辭。」趙檉也忘了自己病痛,急道:「本王這就喚醫官來!」
人一旦急起來,不是不知所措,便是妙計橫生,那沈魚正是後者。衹見他抓著胸前衣衫,手上青筋暴現,喘著粗氣道:「不必了,這是生來的心疾,無藥可醫。」趙檉見狀,信以為真,眼眶兒都紅了,想去抱他又怕他疼,衹好急命部下驅車送他回家。
一上車,沈魚馬上原形畢露,掏出那物事來,暢快淋漓弄了一番。爽快之餘,卻不忘愛惜趙檉與他的行頭,精兒噴出來時,都用手帕兒接了。
那車夫一路驅車到沈魚家門,便要扶他下車。那沈魚便做戲做全套,捂胸由他扶著。待沈魚站穩,那車夫見他面色似乎好些了,又去把阮取下車與他,交待他好好休息。沈魚便作揖道謝,慢慢的走進屋去。
回到房裏,那沈魚放下阮,想起方才趙檉緊張的模樣,心中真是又羞又恨,扇了自己幾個耳光。趙檉待自己如此真誠,為何要欺騙他?可若是說了實話,他也許就不會如此珍視自己了。沈魚思前想後,心裏更不是滋味兒,想起靈玉同追月,不禁的泣起來。
沈魚泣得累了,便寬衣躺到榻上休息。正要入睡,門外突然雷鳴般的敲門聲,那沈魚懶懶的便去開了,一見竟是凱爾。衹見那凱爾眉飛色舞道:「師兄!我告訴你件好事!」沈魚無精打采的道:「甚麼好事?」凱爾道:「我明天帶你去見個人,他有法子同你醫病!」
那沈魚一聽醫病,立即來了精神,急問:「當真?是誰?」凱爾道:「當真!他姓葉,當年師父就是送我去他娘親處學醫!我還聽說師父當年同你治病的藥方子,就是從那葉兄弟處求來的!」
沈魚一聽「求」字,想那傲然正氣的師父,為了他這羞恥的病,低聲下氣求人的情景,心裏不由一酸。可他心中卻更是堅定,無論那人提些甚麼要求,衹要能治好這病,衹要能做回個正人君子,都必赴湯蹈火,在所不辭。這姓葉的又是何方神聖?且聽下回分解。
追月这么好听的名字,就只是个路人吗?可惜了。鱼写的受都好悲情